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薔薇爛漫，愛意永生

——寫給星星的孩子

親愛的小孩
你不必憂傷
我知你懼怕黑夜的孤獨
荊棘的刺痛與世人的耳語
月亮可以照亮前方的路
也會有人全心的愛你

沉默孤僻，情緒不穩，交際困難，在沒有來到永愛康復訓練中心前，這是我對星星的孩子的刻板印象。
“你們好呀，歡迎，歡迎！”，一位著裝素凈，干練挺拔的男老師遠遠地便向我們打起了招呼，聶老師笑容可掬，聲音溫柔而堅定，轉頭向其他老師介紹道，“這幾位是從北科大來的學生，這幾天會來這里當志愿者，陪孩子們一起玩”，老師們熱情地帶我們走向接待室。走到門口時，我抬手剛要準備開門，回頭便望見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躲在聶老師身后，握著老師的手掌，也不哭鬧，只淺淺地別過臉，靜靜站在那里。我笑著向他揮了揮手，他沒有看我，低垂著眼睛，依然緊緊拉著聶老師的手，看著地板，沒有說話。“小豆，哥哥在和我們打招呼呢，我們應該對哥哥說什么呀？”我順著小豆的目光看向地板，正午日光正盛，風撥弄著懸在窗邊的星星風鈴，將它的影子吹落腳下，小豆咿咿呀呀地說了什么，老師摸了摸他的腦袋，輕輕地說，“我們小豆真棒！在和哥哥打招呼呢。”小豆蹲下來，繼續觀察這團搖曳晃動的影子，他看得出神，熱氣漫過窗欞，汩汩地淌在地上，像在我們腳下勾勒出一條河流。陽光打在他的身上，莊嚴而神圣，我望向小豆，此時的他就如埃克蘇佩里書中描寫的小王子，在銀河浪潮里駐足，打撈流落的星星，尋覓自己的宇宙。
這是我第一次接觸星星的孩子，也是第一次真切地觸碰到這群孩子特別的的心靈宇宙，他們并非我之前想得那般逼仄孤僻，取而代之的，是靈動而有趣，生動且鮮活，似蟄伏著無限的生命力，孕育著綿延的希望。

“這些都是孩子們做的手工作品，你們看看，辦公室里還有很多呢!”聶老師抱著一個大紙盒，笑盈盈地推開門。紙盒里裝了不少東西，鼓鼓囊囊的，老師小心翼翼地撕開盒子上包裹著的塑封膠帶，膠帶不緊，紙盒被麻利地打開，這時我們都不約而同地，一起探頭往里看。擱在最上方的是一張粘貼畫，紙板大概A4的大小，四角光滑而平整，透露著一種被珍視的嶄新，幾朵薔薇悄悄地在紙面上綻開，水墨從花瓣處滴落，像是悄悄給紙板描上了一眉螺子黛。“這些星星的孩子們，如果病狀較輕，是可以與其他孩子一起去交流、上學的，而癥狀較重的，就需要來到像我們一樣的培訓機構進行康復訓練，這里的孩子們已經進步很多啦，剛來的時候也會很抵觸與我們交流，喊著鬧著要回家找媽媽。但你看現在，他們已經會和我們一起學說話，做手工，聽音樂了，每個孩子都很聽話，也很努力，每天都會有讓我們和家長欣喜的進步。”我們圍在聶老師的身旁，用筆記錄著調研語料，聽他娓娓道來...
準備離開時，我又一次看向薔薇，薔薇在紙面上爛漫，鮮艷熱烈、忘我地生長。文章里，我們談坎坷與苦難，總會說，荒蕪的土壤也能開出玫瑰。如今的這簇薔薇，將根系深埋紙片，紙片純白，未經污染，而薔薇也終于沖破層層荊棘，跨過無數憂傷，在自己的小小宇宙，盛開出自己最滿意的形狀。

“進教室以后，孩子們可能會拉你、摸你，他們并不是惡意的，請你們不要介意。”聶老師向我們輕聲道，這節是手工課，我們被零散地安排在孩子身邊坐下，小豆坐在我的旁邊，依舊把頭壓得低低的，也不說話，看向地板發呆。正式開始上課后，孩子們一個接一個被老師叫上講臺學著做手工，很快就輪到小豆，“小豆，來，和老師一起做手工好不好呀。”聶老師走來，慢慢蹲下，看著小豆的眼睛。小豆跳下椅子，別了別身，轉向我，輕輕握住我的手，把我往講臺的方向拽。這是小豆第一次主動接觸我，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，跟著小豆的腳步向前邁，“小豆是想和哥哥一起做手工嘛，好，那我們現在開始吧！”，聶老師笑著打開調色盤，“我們需要在里面選兩種顏色，小豆，想要哪一個呢？”小豆指了指銀色，又拍了拍我，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見，“那第二種顏色我們選金色吧，好不好呀？”小豆像是默許了我的意見，小心地拿著兩管顏料向水桶里倒去，書簽被染成銀河般的色彩，深邃而神秘。